宰执天下第30章 臣戍边关觅封侯(三)

cuslaa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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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说有了官能考士的?”王厚放酒碗,奇怪的对韩冈反问,“宰执家的子孙七八岁就受了荫补,但照样有考个士的。尊师横渠先生的举主吕中丞,是吕文靖【吕夷简,仁宗朝宰相,谥号文靖】之子,早有荫补在,但还是考了个。有官者参加科举远较普通士子方,只锁厅试就能得个贡生名额,可比参加州里的解试容易许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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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冈听,忙加追询,这是的记忆中所没有的信息。王厚很惊讶为什么韩冈对此茫然知,却还是边喝酒,边向解释。

所谓锁厅,顾名思义就是锁起公厅,也就是官员将自己的官厅锁起,放手中的职务,去参加科举的意思。

参加科举的士子有百万之众,东京城可容纳了那么多。所以必须在地方加以选拔。这种选拔称为解试,都是在科举之年的年在各个州军举行。秦州的解试,是在今年八月,韩冈躺在病时结束的。通解试的士子称为贡生,而第名就是解元。有了贡生的资格,可以去京里参加科举。

而京城的士科举又分为两个步骤,第步是省试,又名礼部试,将从天四百军州的数千近万名贡生中,三百名左右的格者----也有时是两百或四百----如果能成为三百名格成员之,基本士的资格就确定了。因为如今第二步的殿试,会再黜落考生,只是决定名次的考试。

“这还多谢张元!”王厚笑:“西夏的这名张太师,就是从殿试被黜落,最愤而投奔西贼的。‘韩琦未足奇,夏竦何曾耸’【注1】,两名宰相之才,竟然被个黜落的贡生打得颜面无光,几万将士因此葬川畔。自此之,殿试再也黜落,就算犯了杂讳,也降至最低等的同学究,照样给官。还有特奏名士,也是为了安屡考中的贡生而特加拔擢。”

所以士只有两难关,第是解试,第二是礼部试。而韩冈有了官如果还士,解试。只是因为的官,就能与普通士子起在州中考试,而是在路中参加特别为官员举办的锁厅试----这里的路,是转运使路,而是经略安使路,也就是韩冈去陕西路的路治京兆府【安】去参加,而是就在秦凤路的秦州----

“名义将锁厅试放在路中,是为了与地方的寒士争位,但实际州中贡生选取比例,在江南诸路是百里、两百,在陕西也是二十、三十选,可锁厅试却是三五里就能个贡生,最多也七中选。”

王厚说得,给自己酒,去。用丝巾,继续:“仅是官员参加的锁厅试,还有官宦子参加的别头试,也是举着与寒士争位的名义,可实际录取比也是放在十比。想想家严,当年参加江州解试,可是近三千争十七个名额!”

“三千争十七个?”这差多是世公务员考试比较热门的职位的录取比例了。这么低的比例,竞争的确够惨烈的。而且贡生跟官无关,是明清的举,就算今次考,如果能得中士。次照样打回原形,得重新再与三千争去。

“就是三千争十七。”王厚以为韩冈被惊到了,遂更加得意说起,“这还算是少的。到福建路看看,其是建州、福州,那里是五六千争夺十几个名额!哪是杀得血流漂杵、尸积如山!”

王厚说得夸张,引得韩冈笑起:“可礼部试是视同仁,份家世,论地望,解试困难也好,容易也好。到了礼部试中,都是样的考题。”

“没错。”王厚很自豪的抬起头:“江西、福建的贡生都是从独木桥的,而陕西贡生走的则是通衢路。可到了礼部试,十名江西贡生就能士,而陕西贡生个。”

韩冈:“所以到最,特奏名半都是陕西。”特奏名士,就是年四十、屡考中的贡生,由地方统计名单呈到朝廷,参加次很简单的考试,赐给个官职,去州学、县学中个文学、助,省得们投奔西夏、辽国去。陕西考贡生容易,中士难,所以特奏名中,多是陕西

王厚知韩冈为何慨,拍拍韩冈肩膀,举起酒碗:“反正特奏名也与玉昆无关了,喝酒,喝酒!”

顿酒知喝了多久,韩冈酒量甚豪,还保持着清醒。但王厚没什么酒量,已经晕头转向。但仍是巍巍的举着酒碗,对韩冈:“玉昆,真是可喜可贺!尊师张横渠,今月初九已经擢了崇文院校书,必然们再喝碗!”

,这已是说的第三遍。该贺的也贺了,该喜的也喜了。就别喝了!”

“多喝点没关系。喜事嘛等横渠先生在朝中涨船可会越越多哈哈,玉昆论相貌也输那金毛鼠多少,就是少个状元及第,然,宰相家的客也能。”

“锦毛鼠”韩冈惊,“玉堂?”七侠五义中的名角难真的现在正史中?!

玉堂是谁?”王厚抬起醉眼,茫茫然问着。

曾经听说中原江湖中有个强贼,匪号锦毛鼠。”韩冈随解释了两句,心中疑,难北宋有另外个锦毛鼠?

王厚醉得糊,也没去分辨真假,哈哈笑了笑:“想到玉昆游如此之广!”

“只是些耳相传的谣言罢了。也记清究竟是在寄居的寺庙还是在茶肆中听到的,连什么时候听说的也记得了。”韩冈将之推了事,结匪类的罪名可承受起。

“愚兄说的是皇佑元年【西元1049年】己丑科三元及第的那位,几年关西知京兆府的吗?”

韩冈声拍了脑门,给王厚这么提,终于想起了,“是冯当世

冯京,字当世。皇佑元年己丑科状元,乡试、省试、殿试皆第,是历史多的几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。冯京才学,相貌众,但知是是因为商的缘故,对钱财十分看重,在京兆府任肆聚敛,被安士暗嘲为‘金毛鼠’----‘金毛’指得仪容,而‘鼠’是说的聚敛之行。

“没错,没错,就是!”王厚醉可掬的笑着,说起话头都了,“当时冯当世中了状元,几家贵戚起在争这个女婿,摆的嫁妆几万贯,最还是给富相公捷足先登,而富相公又是太平相公【晏殊】的女婿若是玉昆能找个好事,说也是个宰”嘣地声,王厚头栽倒在桌

韩冈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里的醉鬼,话说到半,就醉昏了去。苦笑着摇了摇头,酒碗。也许是习惯,韩冈由自主的又开始去推断张载此番在京中为官,能给自己带些什么。

张载是受吕公著的举荐而入京的,半年韩冈回家奔丧时,张载已经打理行装准备东行。当时吕公著还是翰林学士,但如今吕公著已经是御史中丞,掌着朝中的监察权。

而张载的张戬,韩冈也见,在朝中了吕公著的属,任监察御史里行职----担任监察御史的官员如果资历够,就在官名面缀里行二字,意为试用----有着举主和兄在朝中护持,韩冈的老师应该能在京中多待两年。

但韩冈方才又从王厚这里得知,吕公著能升任御史中丞,完全是王安石王相公想把枢密使吕公弼赶东京。韩冈对此完全能理解,兄个是军方的首脑,个是监察系统的老,这在哪个朝代都是很犯忌讳的件事,吕公弼识趣的就会自己辞职,如果识趣,御史台中保准会造吕公著的反,兄起被弹劾。

如今的朝中局错综复杂,谁也看清,韩冈也样。张载的台与王安石,但张载本帮着蔡的将兵法,却是得王相公的赞许,也法的看法又如何。但韩冈很清楚自己的立场,王韶在朝中的最依仗就是王安石,自己如今的依仗则是王韶,对于法,只有赞同,能反对。

王厚知什么时候又醒了,拿起酒坛子晃了晃,听着里面没有声。拍着桌子,齿清的怒:“怎么没酒了?!”

“都给喝完了”韩冈无奈的叹了气,王厚这边喝酒,有时是自带酒菜,有时候是蹭吃蹭喝,韩冈,手点钱钞都给耗光了。今天回去,没好意思向家里拿钱,现在是囊中,“今天是没钱添酒了,等明天再说。”

“钱?”王厚吃的抬起头,“没问题,等到青苗贷正式实行,们这里就该有钱了。”

注1:张元投奔西夏,辅佐李元昊在好川全歼了三万宋军,而当时主持关西军政的是夏竦和韩琦。好川之战,张元在题诗首----‘韩琦未足奇,夏竦何曾耸’,泄多年怨气。

ps:陷岛五鼠只有鼠,就锦毛鼠玉堂的名号原型是是冯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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